2050年台灣能源的季節性變動會長甚麼樣子?

能源萬象

2050年台灣能源的季節性變動會長甚麼樣子?


文/Tony Yen (媽盟特約撰述)

季節性儲能是長遠能源轉型中,常常被提及的技術。它的成因為何,台灣又會有多少需求?面對能源供需的季節性變動,除了季節性儲能,台灣有其他選擇嗎?

為了一探究竟,筆者先前抓了2010年到2019年台灣各部門的各月能源需求,以及風能和再生能源的容量因數,並推估2050年台灣各月的殘餘負載,以分析屆時能源供需的季節性變動。

需求部分,筆者將所有能源需求皆換算成電力需求來表示。住宅部門考慮人口遞減,總量無大變化(但能耗更集中在夏季);工業部門和服務業部門參考工研院2050計算器的L1情境,較2010年至2019年的年平均值成長32.2%以及26.7%;運輸部門則減少8.71%。供給部分,筆者假設2050年設置180GW太陽能以及60GW的離岸風能。兩者結合,便可得出一長度為10年的時間序列,取各月平均之後便可得到2050年台灣的各月用電需求和殘餘負載特性曲線。

如圖所示(封面圖片),考慮諸多能源需求電力化以後,台灣未來用電需求的季節性差異其實會下降,但因為離岸風能有較明顯的夏冬差異,台灣的殘餘負載仍會有一定的季節性差異-每年10月到隔年2月有殘餘負載低谷,6至9月則有殘餘負載尖峰。一年下來平均而言風能和光能能負擔55%左右的能源需求,但在10月可達將近7成,而7至9月則負擔約45%。

為了應對殘餘負載的季節性差異,一個解決方法是利用季節性儲能,比如在冬季產製綠色氫能和衍生氣體,以在夏季供給燃氣機組使用。假設台灣要完全靠季節性儲能弭平殘餘負載的各月差異,需要大約50TWh的儲能量,是屆時一年能源需求的一成左右。

除了台灣自己設置儲能裝置應對季節性供需差異外,還有一種做法是透過調整各月綠色氫能和衍生氣體的進口量,弭平殘餘負載的各月變動;如此一來台灣的儲氣槽僅需考慮一兩個月內的儲氣需求,不必將一整年的變動納入考量。這其實就是一種利用地域差異弭平再生能源變動性的方式,只是延伸到區域甚至全球尺度。

在這樣的思路下,殘餘負載特性剛好和台灣成互補(負相關)的國家/地區就很有可能成為台灣重要的綠氫進口夥伴。比如中歐和南歐在2050年雖然一整年能源供需大致維持平衡,但夏季用電需求較小、太陽能較多時,就可能有充裕的製氫能力可以額外出口綠色氫能給台灣。美國南部和東南亞某些區域也符合這樣的條件。當然,像澳洲這種地廣人稀的國家,就算殘餘負載特性沒有和台灣良好互補,也可能因為再生能源製氫成本低廉足夠低廉,仍是綠氫進口的優先考量。

更進一步,當台灣加強發展離岸風能或波浪能,使得冬季殘餘負載逐步下降甚至變為負值時,除了額外設置季節性儲能以削減夏季的殘餘負載尖峰之外,也可以考慮在冬季成為綠氫出口國,外銷到冬季用電需求較高的歐洲等地區。

與目前少數產油、產氣國家單方向供應能源給世界其它地區的化石燃料市場不同,綠色氫能和其衍生物主導的能源市場將具有複雜的互動關係,不同國家時而進口、時而出口,整個國家或地域有望成為一個個產消者(prosumer);而大部分綠氫出口潛力最大的國家,比如美國、澳洲、挪威等等,都屬於民主陣營,這也會影響地緣政治的發展,有機會強化民主、人權等進步議題在全球的推動()。台灣在能源轉型過程中,也應該盡早對這些全球性變遷做沙盤推演,以找出強化國家安全、又能兼顧能源系統成本的綠能進出口戰略。


中國的綠氫出口潛力會是非常有趣的案例。一方面它確實有極大的空間得以發展綠能,但相對地其水資源不一定足夠充裕,使電解產氫的成本足以和前述潛力國競爭。